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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漢唐橫掃四夷宋明卻被打成狗?這恐怕得從耶律阿保機稱帝說起
2024/04/16

在古代能對中原王朝形成威脅的北方游牧民族,其實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多,不過卻各具特色。

比如最擅打持久戰的非匈奴人莫屬。他們第一次出現在中原人的史書中,還是在周慎靚王三年(公元前318年),那時公孫衍還在發動魏、趙、韓、燕、楚五國合縱攻秦;到了北魏和平元年(公元460年)沮渠無諱所立的高昌北涼被柔然所破,則意味著最后一個由匈奴人建立的政權覆滅,從此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匈奴人能在近800年的時間里既沒被滅掉也沒被融掉,堪稱奇跡

此時的中原已經從戰國時代走到了南北朝,足足過去了778年。期間歷經了秦、漢、新、三國、晉、五胡等王朝(時期)的興亡繼絕,涌現出無數可歌可泣的事跡和人物。而匈奴人始終如非主角也是離舞台最近的看客,全程從未缺席,簡直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有長的,就有短的,比如女真人。從北宋政和五年(公元1115年)完顏阿骨打建國稱帝,隨即打出了「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名頭并如摧枯拉朽般連滅遼、(北)宋兩朝,到南宋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在富平之戰中將北宋最后的殘渣——西軍殺得全軍覆沒,時間僅僅走過了區區15年而已。

金國最終享國119年,但值得讓后人念叨一下的也就這15年而已,剩下的百多年都是在挨揍。 被如朝陽般噴薄而起的蒙古人揍倒還說得過去,被小兄弟黨項人揍也不過是面子上有點難看,可是屢屢拿昔日的手下敗將宋人沒辦法,還經常被揍得屁滾尿流算怎麼回事?

等到滿萬不可敵的女真人在野狐嶺湊出50萬人仍被蒙古人殺得人頭滾滾時,也就到了他們徹底謝幕的時刻了。

當然,蒙古人和滿洲人是真厲害,畢竟人家能兩度入主中原嘛。但突厥人就有點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了——誰聽說過突厥人中涌現出過什麼大英雄或干過什麼讓中原王朝手忙腳亂的大事件?哦,你說整出個渭水之盟的頡利可汗?逼迫中原王朝的千古一帝簽下一紙城下之盟的事跡確實值得吹噓個幾百上千年。可問題是才過了4年,這位草原霸主的余生里剩下的唯一一件正經事,就是在長安城的太極宮里給那個小心眼的唐太宗李世民跳舞助興了。

若非李世民打遍天下無敵手,還有誰愿意捧天可汗的臭腳?

比突厥人稍微強點但也強不到哪兒去的是契丹人。早在五代時契丹人就有機會成為中原的主人,結果卻被幾處規模不大的叛亂就嚇得縮回了老巢。北宋立國之初能在高粱河一戰中大敗宋軍,其實也不是因為契丹人有多能打,而是全拜擅長將驢車開出火箭速度的宋太宗趙炅瞎指揮之賜。至于讓契丹人占盡宋人百年便宜的澶淵之盟,更是在遼軍主力被宋軍鐵壁合圍、近乎絕境的情況下,不懂軍事的宋真宗趙恒卻先一步被嚇破了膽,逼迫著臣子簽下的。

所以後來富弼出使遼國,在面對遼興宗耶律宗真的戰爭威脅時,就直接拿澶淵之役打臉,還能打得遼國君臣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北朝忘章圣皇帝(趙恒)之大德乎?澶淵之役,茍從諸將言,北兵無得脫者。」(《宋史·卷三百一十三·列傳第七十二》)

占據著天時地利,卻在165年間拿中原歷朝中最孱弱的北宋毫無辦法、不得向南寸進半步,倒是把宋人身上的壞毛病學了個底兒掉,然后就被女真人一棒子敲死——這樣的契丹人,看起來很難贏得后人的尊重。

其實不然。要解開為啥漢唐橫掃四夷如閑庭信步,而宋明卻屢屢被諸胡打成狗這一千古之謎,從契丹人入手就很容易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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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現有文獻,黃帝北逐葷粥(xūn yù)是中原文明與北方游牧民族的最早的一次碰撞。但英明偉大如黃帝他老人家,其實也拿葷粥沒啥好辦法,只能遠遠的攆走拉倒。

中原王朝打敗胡人不稀奇,但大多只能打跑,無法盡殲

到了春秋戰國的時候,中原諸侯間彼此打打殺殺的正熱鬧,可是瀕臨北疆的秦、趙、燕三國卻突然發現自家院子里闖進了一群名為匈奴的家伙。這幫家伙不知禮義廉恥,野蠻落后,但卻擅長騎射、來去如風,到處燒殺搶掠,一時間將慣于一板一眼打車戰的中原人揍得直發懵。

但很快,聰明的中原人就找到了對付匈奴人的好辦法。其一就是由趙武靈王趙雍推廣開來的「胡服騎射」,簡單來說就是學匈奴人那樣打仗,堪稱是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開山鼻祖。不過讓習慣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中原農民跟從小長在馬背上的匈奴人較量騎射工夫,顯然是占不到什麼便宜,于是中原人又想到了第二個好辦法,那就是修長城。

如果是中原諸侯間的內戰,誰要是以為僅憑一道簡陋的夯土長墻就能阻擋敵人的進攻,那一定會淪為天下笑柄。可對胡人就不一樣了——別說匈奴人了,就算是將近兩千年后的蒙古人、滿洲人,面對中原人的堅城要塞也照樣頭大如斗。

燕趙兩國用長城堵住了匈奴人,卻擋不住秦國的百萬雄兵。在始皇帝一統天下以后,對六國余孽極盡斬盡殺絕之事,哪怕是南方百越世居的荒蠻之地也要先搶過來再說。唯獨在北方,雄才大略的始皇帝僅是遣蒙恬收復了河套就止步不前,反而致力于將秦、趙、燕三國在此前修筑的長城連為一體,擺出一副扎緊了籬笆就心滿意足的架勢。

長城對付游牧民族很有效,拿到內戰中就是個笑話了,因此僅存于北方邊塞

為啥?面對匈奴人這種不理睬就是跑進來騷擾、打一下就遠遁千里的對手,始皇帝實在沒什麼好辦法。打又打不光,追也追不上,那感覺就像大炮打蚊子一樣讓人無奈。

而且那片除了沙子就是野草、唯獨種不出糧食的土地,也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

如今我們之所以自稱漢人而非更早的夏人、商人、周人或是秦人,原因有很多。但其中之一,我以為就在于對待那些野蠻鄰居時的態度。

從黃帝到始皇帝,都是將這些討厭的家伙攆走、眼不見心不煩就算拉倒,頂多修道籬笆保家。而兩漢的劉家皇帝顯然要頭鐵得多,他們的態度就是——寇可來,吾亦可往。

劉家的開山老怪劉邦剛剛平定了中原,就發傾國之兵去找匈奴人的麻煩,可惜在白登山丟光了老臉。在休養生息了60多年后,劉邦的曾孫劉徹就豁出老命去跟匈奴人死磕了整整44年。雖然最終打得匈奴人徹底失去了戰略進攻能力,但大漢朝也被折騰得近乎油盡燈枯,不得不以一紙《輪台詔》罷戰。但在短暫的休整之后,劉徹的曾孫劉詢和曾曾孫劉奭再度發威,一口氣打到了北匈奴滅亡、南匈奴歸附稱臣為止。

東漢時匈奴人一度覺得自己又行了,結果招來了大將軍竇憲、耿秉深入瀚海沙漠,殺胡如宰羊,最終勒石燕然、紀漢威德而還。這下子包括匈奴人在內的胡人們徹底服了,要麼遠走西方,要麼南下歸附,成為所謂的「漢化胡人」,與那些原生態的「生胡」不可同日而語。

為何漢武堪與秦皇并列?因為他告訴我們對外敵不能妥協,只能死磕到底

後來的五胡之亂,其實就是由這些內附的漢化胡人搞起的一場叛亂。本質上與陳勝吳廣、黃巢、李自成沒啥區別,但與蒙古人、滿洲人入主中原完全不是一回事。

唐朝立國之后,其國防形勢較之漢朝要兇險得多——東北方向面臨耗死前朝的大敵高句麗以及已呈現出崛起之勢的契丹、靺鞨等族的威脅,正北方向有草原霸主突厥正磨刀霍霍,西北方向的西域脫離中原王朝管轄已久,來自西南高原上的吐蕃人居高臨下正蓄勢一擊,南方的南詔、林邑等國也不消停,動不動就琢磨著給大唐朝添添堵。